第38章

  ——所幸上天垂怜,他终于又有机会与十七岁的郁白相逢。
  “柳城和长安,一北一南,相隔千里,连春光的到来都有时间差别,若非如此,我如何能跨过千山万水时时与你相见?”
  ——这次他无论如何也不会让事情回到原点。不仅如此,他还要他和郁白这两条线相交相缠,绵延千里。
  不顾郁白的挣扎怒视,赵钧死死按着他,一句接着一句地说下去,都是早已在心头百转千回过的字词。
  他的爱自私而浓烈,不惜剪除少年羽翼禁锢身边,又在其失忆后编织谎言,一步一步地诱他走向自己的陷阱。这些他都承认。
  而现在就是最后一步。
  赵钧俯下身,靠的越来越近:“阿白,我要说的说完了,你还有什么想说的?”
  带着薄茧的指腹揉搓着颈间柔嫩的皮肤,因为用了些力气而留下了转瞬即逝的红痕,却又渐渐顺着衣衫下滑,不多时便灵巧地解开了一颗扣子,探入其中。
  他猛然打了个激灵:“赵钧!”
  “我不喜欢你……放开我。”郁白呼吸愈发急促,良久才让自己略略平静下来,“你是皇帝,你应该娶名门世家的女子为皇后,我是男子,你不该同我扯上关系……我……你总是骗我……”
  说到后来,郁白自己也有些糊涂。他究竟是因为赵钧总是骗他而不喜,还是因为赵钧是要拥有三宫六院的皇帝而不悦?可事实上——事实上他本不该为这些事情有任何不悦。
  不知何时郁白衣衫已经散了大半,而那始作俑者仍未有一丝收敛,指尖已经摩挲着腰腹朝更隐秘之地探去,慢条斯理地撩拨着少年最原始的欲望。郁白被迫绷紧了身体,却又被那人在后腰极富技巧地掐了一把,登时腰肢一阵酸软。
  “阿白?”赵钧贴着郁白耳边低语,嘴唇擦过他濡湿的唇角,“舒服吗?”
  “……”
  郁白茫然睁着眼睛,没有答话。
  手掌忽然被人抓住,那人一根根掰开他蜷着的手指,将一枚柔软的香囊塞进他掌心。
  “别不情愿,这是朕亲手缝的,旁人想求还求不来。”
  ……谁稀罕似的。郁白下意识想反驳,那人握着他的手,却忽然没了声息。
  似乎过了很久,他才听到那人的叹息。
  “寄骨花……还当你为什么这么轻易便动情,原是中了蛊。”赵钧的声音听不出情绪,“只是你这副模样,朕都不知是不是该谢那下蛊之人了。”
  赵钧的声音越发飘渺,仿佛是自千里之外的云端而来。
  蛊……什么蛊?
  郁白猛地抵住赵钧胸膛:“你……”
  “我还不至于卑劣到用这种手段。”赵钧知道郁白想说什么,但并不给他这个机会,温柔而强硬地掐住他的下颌,“看着我,阿白。”
  一朵花突兀地开在了郁白掌心。可能翻遍所有花卉图谱都找不到这样一朵花,层层叠叠的花瓣如同翻涌的海浪,分明是黑白之色,却透出异样的艳丽诡谲,一滴血从花蕊中洇出。
  血沿着掌心纹路慢慢滑下去。
  郁白忽然打了个哆嗦,突如其来的寒冷令他情不自禁贴紧了赵钧的身体。灼热的温度给他带来了出乎预料的舒适,让他忍不住想靠近,想肌肤相贴,想骨血交融。
  赵钧近乎狂热地吻他,由浅入深,攻城掠地,横冲直撞闯入郁白唇齿之间,直教他喘不过气,拼命推搡。然而随着时间流逝,他心口针扎一样的刺痛熄灭了不少,取而代之的是如火漫卷的燥热情动。
  聊胜于无的亵衣被轻易剥去,赵钧温柔地吻了他的唇,黑发擦过郁白的脸庞,痒酥酥的。
  他熟悉这具身体如同熟悉自己掌上的纹路。他熟悉它最敏感的部位,熟悉它情热心动时的模样,也知道怎样做会让它彻底沉沦欲海,无力挣扎。
  在过去两年间,他已经同这具身体缠绵交欢过无数个日日夜夜。
  身下的少年嘴唇染的水红,黑发散在脑后,如同温暖海洋中随波逐浪的茂盛海藻,随着海水起伏而婀娜起舞,而它的主人是海底深处的精怪,用看似天真无邪的眼瞳,无知无觉地勾走满是贪欲的魂魄。
  殿内灯火摇曳,影影绰绰的幔帐中,赵钧覆下身来,在他身上投下一片阴影。郁白恍然有种错觉,似乎在很久之前,他们也曾如今日这般,在昏暗而奢靡的角落里抵死缠绵。
  ……
  “李公公,金蝉出状况了。”乾安殿外,蓝桥提着白玉蛊球,开门见山,“我必须进去照看。”
  “小殿下且慢。”李德海温和道,“不管什么状况,总是陛下愿意的,不劳咱们这些人费心,小殿下觉得呢?”
  “但……”
  李德海躬身,做了个请的手势:“小殿下,请回吧。”
  ……
  夜过也,东窗未白凝残月。
  赵钧静静凝视着臂弯中沉睡的少年,在他眉心落下一吻。
  “阿白,你是我的了。”
  第30章 我可以相信你吗
  次日夜。
  小狮子猫立在屋檐另一头,好奇地望着对面许久未见的人。
  郁白勾勾手指:“过来。”
  毛茸茸的家伙扑了郁白满怀,滚圆的脑壳在他怀里拱来拱去。屋顶坚硬的砖石有些硌人,郁白选择性忽视掉身下异样的感觉,挠挠猫耳朵:“怎么胖了这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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