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部上司是我前男友 第47节

  可是脚怎么办呢,他的脚那么大,得焐到什么时候,等焐热了脚,手又凉了。
  她想到一个办法,又觉得有些不妥。不过这种时候了,反正也没人看见,她也顾不得那么多了。
  她跑过去将门闩轻轻插上,脱了鞋袜躺到他的身侧。
  她两只暖乎乎的小脚柔柔贴到他的脚心上,又将他的手够下来包在她的手里,再将被子搭好。
  这样挺好,她抻着脖子瞧了瞧他的神色。
  哪有二十来岁的人总这样皱眉的,生生地老了十岁。
  她伸出两只纤纤长长的手指轻轻拨开他眉间的皱褶。
  他倒是听话,不让他皱眉他就不皱了。眉宇间又恢复了往日的英俊疏朗。
  柳青忍不住翘起嘴角,轻轻点了点他的眉心。
  “真乖。”
  也就是趁着他昏迷,她才敢如此,等他醒过来,她又要叫他大人了。
  她微微侧着身小心翼翼地躺回去,她比他矮一头,这样和他并排躺着倒像是偎在他身上了。
  “我为了你活命可是豁出去了,”柳青对着脸侧他的胸膛轻声道,“你要是不快点好起来,都对不起我。”
  “......但也不要醒得太快,”她突然想到,若他醒得太快她可就麻烦了,“就一两个时辰,好不好?”
  他也没反应,她就当他答应了。
  她之前忧心了许久,现在躺到他身边才觉得稍微安心些,本来打算帮他捂一两个时辰就起来,结果这一放松,竟然就睡着了。
  沈延烧得昏昏沉沉,除了那处刀伤的疼以外,浑身上下每一个关节都在疼。
  他觉得憋闷得很,气总是喘不够,但又不敢太用力喘,因为稍一用力胸口就是钻心的疼。
  原本他浑身上下冷得厉害,后来在恍惚间他觉得有个软软的、暖乎乎的东西轻轻覆到他的身上来,一下子就不冷了。
  他觉得很舒服,还隐隐约约地嗅到一种熟悉的、清雅的淡香。
  他费了好大的力气才撑开眼皮。朦朦胧胧的,他看见一个小小的头依着他的肩膀。
  他的一双手被这人软软的小手握着,他的脚心里也是一个温温软软的东西。他轻轻压了压,感觉那是一双小脚。
  他这是在做梦吧,这种时候谁会到这来帮他捂着手脚。
  但这梦里的人是谁呢?
  一定是她了,他的梦里除了她还能有谁。
  她定是心疼他了,到他的梦里来给他些安慰。
  他看着那个依他身上的娇小玲珑的身体,蓦地荡起一阵柔情,心都化作了一团绵软。
  他也不敢唤她,万一这个梦境太薄弱,他一唤她她就消失了,可怎么办?
  还是就让她这样依着他吧。
  他实在是太疼了,有她这样依着他就没那么难受了。
  他一点点地将头蹭过去,紧紧地贴到她的乌发上,贪婪地感受她的温度,捕捉她青丝间极淡的香气。
  老天到底待他不算太差,一切求而不得的都送到他的梦里来。
  让他可以不顾礼法,无所顾忌地享受这一切。
  希望这个梦再长一些......
  柳青听到外面走廊上的脚步声,才意识到自己方才竟然睡着了。
  她想翻身下榻,却发现她的手已经被他的大手紧紧包住,而她的脚也已经被他紧紧地夹在脚踝间了。
  她轻轻推了推他,没反应。
  可是廊上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她有种感觉,这些人就是朝他们这里来的。
  她本不想扰他休息,可此时别无他法。她便从他脚踝的缝隙里一用猛力,抽出了光溜溜的脚,再去掰他的手。
  他的手力气可真大,铁钳子似的把她的手扣在其中。
  她猛地一扯,却听到他嘶了一声,额头上的青筋鼓了鼓。
  可能是牵动伤口了。
  她也顾不上愧疚,因为外面已经在有人推槅扇了。若是她拖得太久,难免惹人联想。
  她也顾不上穿袜子,只匆匆忙忙地踩上两只鞋,拉了拉袍子的前襟就跑过去开门,全然不知她脑后早有好几缕青丝垂落下来。
  外面推门那人也很不耐烦,手敲得很急。
  “这怎么还上闩了呢?谁在里面,快给爷开门!”
  第50章
  五爷见是柳青开门就是一愣。
  “你一直在这?……上什么门闩啊?”
  他往里瞧了瞧。
  禅房里只点了一盏油灯。屋里昏暗得很, 衣架上凌乱地搭着几件衣裳,火苗慵懒,竟颇有些暧昧旖旎的味道。
  柳青应该傍晚就到了,好几个时辰, 他们孤男寡女共处一室, 还上了门闩......
  五爷浓郁的眉头一蹙:“你, 你......”
  他想说什么却没说出口, 一挥手让身后的随从退远些。
  柳青知道他或许察觉到了什么, 睁圆了眼睛瞧着他, 装出一副不懂他要说什么的神情。
  五爷细打量她,才发现她脑后的几缕青丝已经垂落下来。
  他气得猛一扯她的胳膊,将她扯得侧了个身,才发现她外袍上背后的位置有个压得极实的印子。
  他气急败坏地把她往边上一推, 气势汹汹地跨进门去, 直奔沈延。
  沈延安安静静地躺在榻上, 仍是昏迷着。五爷这才放心了些。
  沈延虽然看上去苍白,但容色丝毫不减,反而有种远山薄雾的清雅。
  五爷一直觉得,他即便没有皇子的身份,单论样貌和才智,也是人中龙凤, 所以女人但凡长了眼睛就该是仰慕他的。至于沈延这样的, 虽然长相尚可, 但整日淡着一张脸,应该不怎么招女人喜欢。
  可柳青怎么就对沈延这么上心呢, 难道她就好这一口?
  他目光一移, 发现沈延身侧的床单上有个压出的印子, 沈延这个样子一动不动的,这印子应该不是他留下的。
  那这是谁留下的?
  “这是怎么回事?”
  五爷指着那印子,气得眼睛都快要瞪出来。
  他嗓音本就洪亮,在暴怒之下更是振聋发聩。
  躺在榻上的沈延手掌微微一抽。
  “五爷,您有什么疑问,咱们到外面说吧。大人还在养伤。”
  “就在这说,” 五爷拒绝得斩钉截铁,“爷还得避着他?”
  这女人简直莫名其妙。
  柳青无奈,低声道:“五爷,方才大人梦里喊疼,小人就这样坐上来帮他擦汗。”
  柳青说着就坐到那个印子上,状似无意地将那印子蹭乱。
  “爷不信!你要是光坐着的话,头发怎么乱了?你袍子上那个大褶子哪来的?我看你不是坐着,是躺着了。”
  “...您让小人躺哪啊?这榻上躺了大人,小人哪敢跟大人挤。小人也就是累了,坐在地上,靠在这榻边,就把头发蹭乱了,还靠出个褶子。”
  五爷哼了声,明显还是不信。
  柳青怕他再细琢磨:“五爷,您看沈大人都伤得不省人事了,咱们就别吵他了,让他好好养伤吧。”
  五爷瞅了榻上的沈延一眼。
  沈延看上去极是虚弱,双唇一丝血色也没有,缠着细布躺在床上,一动也不动。
  即便是温香软玉在侧,怕他也是有心无力,什么都做不成吧。
  即便如此,他总觉得沈延正在心里暗暗的、美滋滋地笑。
  他回身狠狠哼了一声:“这小子得你这样照顾,真是占了大便宜了。”
  “.......”
  柳青也不知道对他说什么,但她真怕他再这样大嗓门地说这事,迟早会让沈延听进去。
  “五爷,您深夜特意来一趟,是不是有事要说?”
  五爷没好气道:“......我一是好心来看看他,二是,我的人已经审出结果了。”
  “什么结果,知道幕后主使了?”
  “你倒好意思问我了?”他就等着她问这句呢,“这事不应该你们刑部干么。你们倒好,正事一样不干,跑到这来风花雪月。”
  柳青真不知道他这人是什么破脾气。不是他说他的人要审么,再说她都不知道他们将人关在何处,又是在何处审讯的。
  “……大人教训的是,”她心里翻了个白眼,“那大人能否不计小人过,告知小人审讯结果如何?”
  “罢了……”五爷干咳了声,“这两拨人都说是顺天府尹指使的。”
  柳青心里暗笑。
  原来如此,他是不知道该怎么办,想找人拿个主意。
  “五爷虽英明,怎奈有些事尚不了解,”还是得给他个台阶下,“琼楼给买主的身契大半都是假的,此事只消稍一追查,府尹定然跑不了,他又何必费这个力气去刺杀沈大人,反而落得罪加一等。那两拨人想来是早就被嘱咐过了,万一被抓,就将脏水泼到府尹身上。”
  五爷歪着嘴冷笑了声:“难怪了,原来还有这么档子事。这帮人看来不上大刑是不行了。”
  他说着转身就要走,柳青忙叫住他。
  “五爷,他们做这事之前大概本就做好了掉脑袋的准备,爷对他们用刑,若是他们死扛着不说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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