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剑的速度惊人,威力也不若,瞬息见便到了齐德晖面前,直奔灵台而来,只是稳稳地停在了齐德晖眼前寸许距离,不再前进。

    “怎么回事?”

    “我们这么多人,用得着先礼后兵吗?”

    “徐老大怎么想的。就这么两个人,他不出手我们这么多人扑上去,蚂蚁也啃死大象了。”

    “徐老大的思想是我们这些人能揣测的吗?四大学院也不是我们能得罪起的,而且学院里也有不少显贵人家子弟,单挑还好说,我们一群人打两个,万一对方找人报复,你们谁还有老大那样的本事?”

    “怕是徐老大也架不住世家追杀吧……他真的有办法把我们都带进去吗?”

    “快不快闭嘴!质疑徐老大,先掂量掂量自己几两重行吗?”

    一时间,议论声四起。徐顶峰算是个要面子的人,最享受周围人的追捧,他之所以跳出来就是看在齐德晖和樊珞修为在他之下,打败了两人他强大的形象更加深入人心,他会更加享受被人依赖和崇拜的感觉。

    当然,他并不可能凭一张入门卷轴就把这么多人带进去,据说神凰遗迹内的各种拦路机关和禁制,都跟整个团队的综合实力有关——换一种说法,如果说有一人行傀儡拦路,面对着一个五人的小队,那么傀儡的修为就相当于将五人的修为集中起来。

    这种情况下,多带炮灰是没有任何好处的,只会起到负面作用,就算能够带进去,怕是要在一开始就全军覆没,只要稍有点脑子的人,都能判断出徐顶峰此人究竟靠不靠谱。不可能没有人产生疑问,如今众人却对徐顶峰如此崇拜,一些很套路的手段是必不可缺的。

    人群中,至少有那么几个,是由徐顶峰安排好,专给他造势的;还有几个搅混水的,目的也是反衬出徐顶峰的豁达。在旁人发起质疑之前,就提出质疑内容,并且将矛头引向徐顶峰,顺着已经安排好的台本儿继续往下走,最终的结果一定是徐顶峰的强大和宽容换来众人的信赖。

    这一招最简单,也最容易分辨,偏偏这些急功近利的宗门子弟,受人打压太久郁郁不得志,早已没了自信,反而愿意将希望寄托在别人身上,哪怕是有一点希望,都宁可相信。

    徐顶峰不见得很强,却很善于运作,因此短时间内就募集了这么一大帮想要出头的底层弟子,各个宗门的几乎都有,他们甚至觉得仗着人多势众一定能抢下神凰遗迹的入门卷轴,做着飞黄腾达的美梦,却根本不知道他们受人利用,怕是有来无回。

    即使拿到神凰遗迹的入门卷轴,甚至真如他们所说,蚂蚁啃死大象将守门人也诛杀了,也不代表他们真的能活着见到宝贝。

    樊珞几乎在一瞬间就读懂了徐顶峰的阴谋,他好笑地看了徐顶峰一眼,心想怕是真到了能进去的时候那些助力徐顶峰营造团队氛围的人一定会悄然消失,徐顶峰一定让其他人走前,表示自己断后拦住后来者,以徐顶峰次次都身先士卒的形象,这些人很可能就听信了他的话,自己进去送死。

    等他们死光以后,徐顶峰在攀附真正的队友,进入神凰遗迹,从中捞上一笔。

    这小算盘打得倒是挺响,人数也确实可观,只可惜徐顶峰挑错了人。并不是千山学院手里的入门卷轴多,就一定代表有软柿子可以捏。徐顶峰事前没了解清楚,只为树立形象想和他们两个世家子弟作对,怕是要折在齐德晖这里,甚至连他樊珞都不需要出手。

    另一方面,徐德辉早已经被现场质疑的声音扰得不胜其烦。他听得出,起头的并不是自己的人,即使他的同伙有意压制话题,一时间也没能止住众人的议论。

    他本以为能够轻松解决徐德辉,抢到入门资格,飞剑也是为了出其不意攻其不备,却没想到齐德晖竟让那个飞剑停了下来,并且跟他僵持着,令飞剑根本无法动弹分毫。

    如此,他想撤剑,剑却不动半分,他狠狠地瞪着齐德晖,却发现对方正用轻蔑的目光看着他。

    “是我大意了!”如此僵持也不是个办法,徐顶峰冷哼一声,撤下架势,飞剑也就此落在地面上。

    “好说。”齐德晖不屑地睨着他,余光瞥向周围目瞪口呆的众人,“你认输吗?”

    “怎么会。先前不过是试探之举,毕竟我也不想轻易跟世家结仇,否则仗着我们人多势众,双拳难敌四手你们根本应付不来,倒显得我们欺负人呢。”徐顶峰嗤笑一声,“我愿以一敌二,伤了你们也是一人做事一人当,绝对不会牵连其他人,若要寻仇找我便是。”

    樊珞笑了。

    他怎么会听不出来,徐顶峰是在给自己找场子。

    这人还算带眼色,知道打起来自己未必占到便宜,因此才突然使用飞剑袭击,无奈齐德晖也不是傻子,靠一双拳头硬拼的人都不会忘记防御的重要。现在徐顶峰没了优势,却还要自吹自擂,言下之意告诉众人,他是因为一边打架一边要防备樊珞,才会分心留手,让齐德晖占到便宜,他是挺身而出为了承担责任避免众人受牵连,若是让他赢了下一场,怕是难免还要自鸣得意。

    樊珞不介意看这种人摔跟头,权当是一种娱乐,却也看不惯徐顶峰这种人在他面前叫嚣。

    他将将手中骨扇张开一半,轻轻一挥,徐顶峰几乎在同时时间感觉到背心生疼,冲到喉口的鲜血克制不住地向外奔涌,很明显脏腑受伤严重。他脚步踉跄两下,稳住身形转头看了眼一副看好戏表情的樊珞,头脑飞速思考,想的并不是如何对敌,而是如何在众人面前找回面子。

    他先前托大,暗示自己因为防备樊珞偷袭而不能全力应对齐德晖,刚才那一下他确实知道是樊珞偷袭他,但他不不仅没能防住,就连气息也没能感觉到半分,直到被重伤,才明白即使境界够高,世家子弟的家传绝学和超乎寻常的攻击手段,依然能让他当众难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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