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55章 有还是没有
听到无常令的话，曹睦也紧张了一下。
这才知道自己来的可真是时候啊。
一般情况下，无常令问话，只是身为孟婆徒弟的陆婠婠那肯定是要一五一十的交代的。
‘第三殿的人既然查到了这里来了，一旦陆婠婠要是说漏了嘴，那就问题大了。’
可惜，这个时候，他也不好给陆婠婠做什么思想工作。
毕竟当着无常令的面。
‘只能先把这个无常令给赶走，然后再跟她好生说道说道。’曹睦心里想着。
然后嘴上就喊道：“你这是要问什么事啊？你第三殿的人，跑到我第九殿来泡妞，这手也伸得太长了吧？你们第三殿难道没有女人么？”
白无常令没有搭理曹睦，只是目光一眨不眨地看着陆婠婠，等待着她的答案。
“我问你话呢，你是聋子么？”曹睦故意表现得嚣张纨绔起来。
那白无常不想理，可听到这语气之后，也不能不理了，“曹公子多虑了，卑职对女人并没有任何想法。这陆小姐看来，应该是曹公子你的心头所爱，不过曹公子可以放心，卑职绝对没有挖墙脚的意思。此番过来，只不过是为了查案而已。”
“查案？查什么案？你第三殿有什么案子需要来忘川谷查的？”
“今日有仙界贼人跑进了第三殿作乱，但跑得很快，目前追踪痕迹，似乎他极有可能是通过阴水河跑掉了。而能够在阴水河里以极快速度穿行的，也只有每一个忘川谷的空虚船。因此，卑职才来询问第九殿的空虚船今日是否有人动过？”白无常令说道。
如果是在第三殿，以他的官职，堂堂三品大员，当然可以不甩曹睦。
但这里毕竟是第九殿，而曹睦作为第九殿阎王的亲儿子，在第九殿的管理区域，就等于是太子。这面子就不能不给了。
“哦，原来是这事啊。”曹睦转过身去，看着陆婠婠，以微不可查的表情对她示意着，又炸了眨眼，然后问道：“陆小姐，今日这空虚船，可有人碰过？”
陆婠婠看了一眼白无常令，又看了一眼曹睦。
“回禀曹公子、无常令大人，今日第九殿的空虚船一直都停在奈何桥下，不曾有人碰过。”陆婠婠说。
曹睦松了一口气，立刻转身，“听到了吧，空虚船这玩意，又岂是谁都能用的？我倒是好奇，你说仙界的人袭击第三殿，你们第三殿干了什么？为什么仙界的人专挑你第三殿袭击？”
“此事，涉及第三殿的一些隐秘，卑职不能多言，还请曹公子恕罪。”
“行了行了，既然跟我第九殿无关，那你就赶紧走吧。”曹睦挥挥手。
“好，那就后会有期了。”白无常令微微抱拳，身影忽然就消失了。
曹睦在这里等了好一会儿，确认这个白无常令走了之后，这才真正松了一口气：“陆小姐，多谢了。”
陆婠婠也看着曹睦，沉吟了好一会儿：“曹公子，今日这船，是你偷去的吧？”
“陆小姐这是什么话？刚刚你不是说今日没人碰过空虚船吗？”曹睦装傻。
陆婠婠却从他手里，拿过来两盘茶花，然后一并摆放在茶馆外面的竹台上。
“曹公子跟邓展应该是很熟悉的吧？要不然，他也不会托你送花过来。”
“邓展？谁说这是他送的，不能是我送的么？”曹睦皱眉说。
送花这种讨好的事，肯定要留自己的名字。
至于背锅，那才是邓展该做的。
“这花可是我千挑万选的，跟邓展那厮没有任何关系。”曹睦拍拍胸膛说。
“曹公子不跟我说实话，就不怕我把那白无常令喊回来，对他实话实说吗？”陆婠婠忽然认真地说。
“……”曹睦咧嘴苦笑，他跟陆婠婠认识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
可尽管认识已经很久了，但陆婠婠总是蒙着脸或者就是戴面具。也从来没让他见过真实容貌。
但无论如何，她美不美反而无关紧要。从性格而言，陆婠婠就不是他所喜欢的类型，这个女人太精明了。
简直就是孟婆的翻版，也或许是因为她这种个性，才会被孟婆选为接班人。
反正曹睦对她是不来电的。
“你怎么知道是他送的？”曹睦反问一句。
陆婠婠说道：“因为他说过要送花的，而且，我跟曹公子认识的时间都有六十多年了吧？六十年已经是一个甲子了，这期间曹公子可从来没主动跟我说过半句话，所以又怎么可能送茶花给我？”
“你们两个不会是在谈恋爱吧？”曹睦忽然问道。
邓展之前只是让他把茶花送来，也没说其他。
现在，他自己脑子里脑洞突发，结合他所看过的那些爱情小说，这明显很像是追女孩的桥段。
曹睦知道邓展的小女友蔡莺莺在孟婆这里当学徒，这小子有了师妹还不满足，连师姐都不放过么？
这么花心的一个大萝卜，苏嘉灵为啥偏偏就喜欢他呢？
陆婠婠没有接话，她今日是蒙了面纱。
完全看不出她现在是怎样的表情。
不过那双水灵灵的眼睛，却像是没有任何波澜一样：“曹公子不要转移话题，空虚船是你偷走的吧？然后让邓展还回来的对吧？”
“瞎说，本公子怎么会做这样的事情，都是邓展那小子干的，本公子清清白白。”曹睦说。
这锅已经让邓展背了，那当然是要背到底。
“不过，希望你保持刚才那种说辞，任何人来问，你都说没看见就行。咱毕竟都是第九殿的，没道理自己人不帮自己人，是吧？”曹睦嘿嘿笑道。
“之前我也以为是他做的，可现在想想，他根本不会驾驭空虚船啊。没有咒语是启动不了的，而我也恰恰记得。曹睦公子你是懂得驾驭空虚船的。所以，这个船不可能是邓展偷的，应该是曹公子你偷的，然后是由他来还的的，对吧？”
“咳咳，这个事情，咱们就别分析了……”
“能告诉我，你们为什么要袭击第九殿吗？”陆婠婠执着地问。
曹睦很是为难，心里头也开始骂起邓展来了。
这混蛋，我让你把空虚船还回来，你就不会小心一点么？
偏偏让她给发现了。
以这女人的精明，现在一切都被她猜出来了。
‘罢了，罢了，都差不多被她知道了，说了又何妨？’
曹睦叹了一口气，也就小声地将今日所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
尤其夸大了邓展家人受到第三殿的人的迫害这一节。
在他的渲染下，邓展变成了一个为了家人而不畏艰险的大孝子。
“唉，本公子与他的确早就认识，我也是被他这种孝心所感动，这才答应帮他。无奈之下，才借用了空虚船，要不然，以当时那样的情况，没有空虚船，根本跑不掉的。”曹睦说道。
“第三殿的人，居然迫害阳人，这的确是有点欺人太甚。”陆婠婠居然信了。
曹睦见她这个反应，立刻附和着：“谁说不是呢，他们把阴司的规矩当成摆设，派那么多夜行卫去迫害阳人，这还在是太不合规矩了。这要是放在以前，又怎么会出现这样的事情。”
“曹公子放心吧，我不会乱说的。但希望你们以后不要骗我，今天看在这两盆茶花的份上，我原谅你们。”陆婠婠说。
“多谢。”曹睦赔笑应答着。
要说他为什么肯对陆婠婠认怂？
本来陆婠婠知道了这个事情，为了保险起见，最好的做法是干掉陆婠婠。杀人灭口，当然是最稳妥的做法。
以他的身份和实力，想做到这一点，也是没问题的。
可关键是这个陆婠婠的身份，其实也并非很简单。
她，可是第九殿第一代陆判的重孙女。
算是“土生土长”的第九殿的人了。再加上她是孟婆的接班人，想干掉她，也绝非是想象里那么简单。
“如此，那我就先告辞了哈。”曹睦一抱拳，准备离开。
跟陆婠婠在一起，哪怕多聊一分钟，他都觉得难受。
“曹公子，我听说这阴间要起风了。以后咱们第九殿也会变得跟第三殿那样吗？”
陆婠婠却在他转身的时候，忽然问了一句。
“这……”
这个问题，曹睦倒是不好回答了。
“这个问题，我恐怕回答不了。”
“为什么？”
“你既然知道了阴间要起风了，那么也该听到了我父亲惹得嵩山君不愉快的事吧？相信再要不了多久，我父亲会被架空，到最后可能会失去阎君的位置。所以，到时候这第九殿就真正的换主人了。换了新的主人之后，这第九殿还是不是原来的第九殿，谁也不好说。”
曹睦说道这里，笑了一声：“不过，跟你们忘川谷的关系却是不大。无论以后第九殿是谁做主，反正忘川谷是独立出来的，阎王也管不了忘川谷的事情，你们算是没影响的。”
“没影响吗？”陆婠婠喃喃地说。
“对，没影响，你不必太担心。”曹睦说。
之后，曹睦就下去，乘坐着自己的纸船飘走了。
而陆婠婠发呆了好一会儿，才呐呐地说道：“可是听说上古时代，这忘川谷根本不需要孟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