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63面善的小孩

  坐在巨兽上的女孩满脸忌惮，“你们是什么人，到这里来做什么？”
  又是幻境？
  其中有个二货还想伸手去戳戳女孩坐着的野兽是不是真的。要不是西门手快，他的手就该有半截没有了。
  看着那血盆大口，二货没有丝毫劫后余生的感觉，反而兴致冲冲，“老大，看，是真的！”
  比真金还真，真得差点你的半截手都没有了。
  “说，你们到底是谁？”女孩手里的长矛直指九个人。
  八个人立刻有组织的收缩。
  没有经过训练的小一就这么被单了出来。
  一脸忌惮的女孩看到小一的瞬间，脸上立刻就迸发出笑意。
  从巨兽上一跃而下，将手上的手链熟练的撸下来，带到了她的手上。不知道的还以为两个人是好姐妹呢。
  “小妹妹，你怎么在这里？要不要去我的族群里玩？”
  自来熟得让人恐惧。
  小一笑想从那人的手里将自己的手抽出来。
  谁知道居然扯不动。
  眉眼弯弯，“姐姐，你认识我？”
  “不认识啊！”女孩倒是很爽朗，“但我一看你就觉得喜欢，我觉得你上辈子肯定就是我妹妹。”
  “妹妹你是从哪里来的啊，我以前怎么都没见过你？”
  小一笑得越发的明媚可爱，“我？我从那边来的，跟着哥哥到处流浪。”
  “你哥哥？”
  顺着小孩的手指，女孩的目光落到了西门的身上，皱着眉头将他上上下下打量了一圈。
  “他就是你哥哥吗？看上去不怎么样啊，要不，你来做我妹妹吧！我保证做我的妹妹，绝对比做他妹妹好。”
  虽然他是那群人里面最顺眼的一个，但一想到他是小可爱的哥哥，就觉得不高兴。
  “既然是妹妹认识的人，那就没问题。妹妹，去我的部落玩吧？”
  “可以啊，我叫小一，姐姐叫什么？”
  “我？菲拉索，也就是守护的意思。”
  女孩看起来真的很喜欢小一，不仅邀请小一和自己坐自己的坐骑，而且还不停的叨叨了好多她的事。
  菲拉索的部落是一个几千人的大部落，在草原上也是赫赫有名的。
  几人从很远的地方就看到了她的部落，格外的辽阔，也格外的古朴。
  至少，昭苏他们就没有见过这样的叫部落的集体。
  他们生活的地方古朴，破落。就连联邦的凭民窟都比这个好。
  而这个还是其中最大最好的部落。
  “站住！”
  几人还没来得及进去就被挡在了外面。
  菲拉索说了一下他们的来历，和几个守卫嘀嘀咕咕了半天。
  也不知道他们是怎么谈的，反正到最后，除了小一，他们所有人都得过了考验才能进去。
  对！
  你没有看错。
  小一不用考核。
  理由是她长得很萌很面善？！
  很好，这个理由很强大。
  除了西门之外的其他人终于对小一以及走了好几个副本相信了些。
  要是这些副本里的人都那么的看眼缘，小孩能走过去也能说得通。
  之后的考验更加的坚定了他们这种想法。
  因为参加考核的几个人都被虐的怀疑人生。
  考核他们是部落里面的人，几个年纪和他们差不多的青年。
  他们都穿着兽皮做的衣服，身上画着奇怪的花纹，看上去粗犷又憨厚。
  和他们的憨厚成正比的是他们的武力值。
  第一个上场的是西门。
  对面的青年对他憨厚一笑，看起来要多老实有多老实。
  “请指教。”
  “嗯嗯。”
  雪白的大骨带着破风声向他打来。
  西门轻而易举地避开，抽出来自己的武器。
  砰！
  两人的武器狠狠的撞击在一起。
  唰！
  两个人齐齐后退，居然是西门推得更远些。
  力气好大。
  西门甩甩微微有些发麻的手，看向青年的目光更加的忌惮。
  更让他忌惮的是，和自己的武器硬碰硬了那么一下，那雪白的大骨居然没断，甚至连丝毫伤痕都没有。
  他的蚀月和昭苏的噬日可是联邦实验室的新产品，用料都是最好的，锋利程度自然是不可比拟的。
  现在却连人一根骨头都砍不断。
  果然，这种危险度五颗星的地方都不是简单的。
  西门眼中战火燃烧得更甚，拎着武器再次冲了上去。
  两个人动作快的出奇，只见无数的残影交织在他们的纠缠之中。
  啪！
  最后，西门还是稍逊一筹败下阵来。
  “你很厉害。”
  青年虽然赢了，但是对西门的态度很是友好，甚至还有些惺惺相惜的意思。
  “你比我更厉害。”西门眼中的火似乎将他点燃了，整个人似乎都在发光，亮得让人挪不开眼。
  “阿卡可是我们部落最厉害的人之一，你能和他打成这样，还算不错。”
  菲拉索牵着小一，双腿在空中摇晃。
  “小姐谬赞。”
  青年将左手放在右胸上，恭敬的半弯腰。
  阿卡如此恭敬的态度落到几人的眼里，都有些意外。
  没想到女孩年纪不大，在这里的地位倒是挺高的。
  看向小孩的目光更加的羡慕嫉妒恨了。
  看看，这就是人与人之间的差别。
  人靠颜值就轻松过关，他们却还得卖力的打通关。
  昭苏是第二个上的。
  昭苏虽然看上去放肆又浪荡，但是在学习上的成绩也还是能和西门一决高下的存在。
  和西门的凶狠相比，昭苏的招式更加的诡辩。
  明明以为他会攻击这里，谁知道一转身，他便调转方向攻击另一个方向。身形快的简直让人怀疑人生。
  他的对手同样是阿卡。
  也不知道是不是西门给了他压力，还是他本身对昭苏就忌惮。
  对上昭苏的时候，阿卡明显更加的小心谨慎。以至于很多昭苏故意设计的计谋都没有用武之地。
  居然这么沉得住气！
  昭苏也没想到阿卡居然这么沉得住气，攻击更加的诡异和快速。
  后面阿卡一不小心露出了个破绽，被他抓住。
  险胜。
  昭苏取得了胜利，把菲拉索气个半死。
  “切，居然不小心让你胜了。”
  也不知道为什么，菲拉索格外的看不惯昭苏。
  可以说她有多喜欢小一，就有多看不惯他。
  对此，昭苏表示自己很无辜。
  至于后面的几人，毫无意外都输了。
  但菲拉索看在小一的面子上还是让他们驻扎在寨子外面，小一和昭苏西门可以随着她住到寨子里。
  小一不用说，昭苏赢了比赛，能进去也是能理解的。
  但为什么西门能进去，他们就不能？
  “你们又不是小一的哥哥，小一的哥哥自然有特权。而且，我看他比较顺眼不行吗？”
  行行行！你是老大，你说了算。
  在菲拉索凶巴巴的语气下，几个安静得就像鹌鹑，乖乖在寨子外安营扎寨，等候三人的好消息。
  “菲拉索，听说你带了客人来？”
  菲拉索笑着扑进了男子的怀里，“哥哥，这是小一妹妹，是不是超级可爱？”
  小一毫无防备的被菲拉索推了出来，和男子大眼瞪小眼。
  男子以一种不会让人厌恶的眼神上下打量了她一下，微笑着点头示意。
  “确实很可爱。小一是吧，要不你留下来做我们的妹妹吧？”
  “……”
  是亲兄妹无疑。
  一开口就想让她做他们的妹妹。
  “谢谢，我有哥哥。”转身准备去抱西门的手臂，却发现自己的身高不允许。
  昭苏不客气的嗤笑出声。
  西门的眼中也出现细微的笑意，伸手将撅嘴的小孩抱在怀里。
  “你好，我是小一的哥哥西门。”
  “菲拉斯。”男子细心的打量了西门，脸上露出一种嫌弃的表情。
  在知道西门输了比试之后，那嫌弃的表情更加的明显。
  “小一，你还是来做我们的妹妹吧！他那么弱，怎么能够保护好你。”
  第一次因为实力被人嘲笑。
  西门原本面无表情的脸也僵硬了那么一瞬。
  “哈哈，西门。你实力不行啊！要不小一来做我妹妹吧？我比他厉害哦！”昭苏也来插一脚。
  “他又是谁？身上的味道怎么那么难闻？”菲拉斯修长的眉都快打结了。
  “菲拉索，你是不是长本事了？居然把这种人带进寨子。”
  菲拉索凑了上去，“哥哥。他有什么不对吗？”
  她只是感觉自己在靠近他的时候很不舒服。
  菲拉斯脸上的表情有些狰狞，一把拎起她的耳朵，“好啊，菲拉索，你长本事了，什么都不知道还敢把人带进来。我看你是欠收拾了，让你做的事做完了吗？”
  “哥，哥你轻点。我的耳朵是真的，不是衣服……要掉了，要掉了。”
  菲拉索龇牙咧嘴，好不容易才将自己的耳朵解救出来。
  “他完成了考核，我能有什么方法。不是你规定的，通过考核的人都可以进来吗？”
  “还在嘀嘀咕咕什么？”
  “没有！”
  “我身上有东西？”昭苏的表情看上去漫不经心，但莫名的有些危险。
  菲拉斯冷淡的理了理自己的衣袍，“我可以告诉你，但是告诉你之后，你必须离开我的寨子。”
  “成交。”
  “你是不是到过什么奇怪的地方。回来之后，就觉得自己的身体有些奇怪。情绪有的时候会陷入一种混乱暴躁的境地？”
  “……是。”
  “这是一种病，一种无法治愈的病。此前我从未见过实例，只在传承记忆中见过。据说得了这种病的人虽然实力能够得到很大的提升，但到后期情绪会越来越难控，从而陷入混乱，然后失控。”菲拉斯道。
  “爆发时间大概在什么时候？”
  “不知道。”
  “明白了。”昭苏对西门两人眨眨眼，利索的离开了。
  部落少有陌生人到访，两人的存在就显得格外的特殊。不过好在对他们都还算好。
  菲拉索好玩，碰上了自己看得顺眼的人，更是疯得不行。
  一大早，她便将小一吵嚷起来，带着小一去草原上狩猎。
  她年纪虽然算不上大，功夫倒是一流，不一会儿就打了不少猎物，准备就地烧烤。
  可惜她和小一手艺都不怎么样，最后是一旁的西门接过了烧烤这一任务。
  菲拉索在一旁笑嘻嘻的，说带上他也不是全然没有用处。
  西·全然没有用处·门：……
  之后，菲拉索又带着他们和族人们一块狩猎。
  那样恢宏的场面，两人是第一次见，也许也是最后一次见。
  菲拉索族的人都有着自己的坐骑，都很高大，但没有一个像菲拉索的那么好看威风。
  对此菲拉索笑道，“那是当然，我的宝贝可是唯一的存在。”
  由于马上冬季，这一次出猎的人也格外的多。
  一百多个人加上一百多只巨兽一起奔跑，黄沙漫天。
  青年们摇晃着手里的武器，将猎物们惊得东逃西窜。
  不少青年直接从坐骑上跳下来，或是跳到猎物的背上将他们锁死，或是直接凭着蛮力将猎物制服。
  那凶残的模样，就像是一群冲入绵羊群的恶狼。
  西门他们也加入了狩猎。
  不过他们第一次接触这种粗犷的狩猎方式，一开始还被狡猾的猎物坑了好几次，吃了好几次亏。
  但不得不承认，这是一种很豪放，很畅快的游戏。
  所有人都满载而归。
  斜阳不温不火的挂在天空中，落日的余晖是温柔的橘黄色。落在众人的身上，像是橘色的披风。
  “我们住在草原上，骑着猛兽喝着酒，余晖如血沐浴在身上，我们的身后满是猎物。严寒即将来到，又是一年歇息的好时候……”
  众人唱起了他们的歌谣，歌声在空旷的天地间回荡，似乎也染上了余晖的色彩。
  所有人的脸上都是一种满足幸福的表情，他们欢快的唱着歌。就算明天就会身首异处似乎都没有关系。他们在乎的就是现在，现在才是最重要的。
  这种洒脱，怡然自得是西门他们没有见过的。
  或者说现在所有联邦的人都少有。
  现在联邦的所有人似乎都陷入一种近乎狂热的追求平等的狂潮中，他们渴望得到旁人的肯定，渴望人类能够不再受到其他种族的轻视。
  精神紧绷到了极致，似乎吃饭时多用了几分钟都是罪恶的。
  “真是一个古怪的地方。”昭苏拍拍自己座下的巨兽。
  和无望之渊比起来，背离之地温柔得不像话。
  要说无望之渊是地狱，那这里就是天堂。
  进来这么久，他们不仅没有受到什么攻击，反而学到了不少东西。
  虽然只有西门和小一住在族群里面。
  也许是看在两人的面子上，族群的人并没有为难其他人，反而会定时定点的给他们送饭。有时候还会和他们聊上两句。
  “你们这段时间在外面找到闭月花了吗？”西门和他并排而行。
  昭苏摇头，“你看看现在有什么提示吗？”
  西门点开任务表。
  然后，愣住了。
  “怎么了？”
  西门没有说话，让他自己看。
  在他们原本的任务下还多了一个辅助任务。
  帮助小一完成背离之地的历练。
  “什么时候出现的？”
  “不知道？”
  之前没注意，注意到的时候，就出现了。
  “小一，你的任务是什么？”两个人驱使坐骑到小一的身边。
  小一没说话，直接将任务分享给了两人。
  两人看完任务内容。
  昭苏好久才憋出一句话，“小一，你是不是惹到这个游戏了？”
  这哪里是任务，这简直就是要人命啊！
  任务上写的地方，哪个是适合人去的地方。
  昭苏只是去了一个无望之渊就把自己搞成了这样一个鬼样子，小孩却要去八个。
  小一，“……”
  “不过你也够幸运，都安全的去了四个了。”
  这几个地方，无论哪一个都是地狱一样的地方。
  偏偏小孩去了，去了还安全的回来了。
  这已经不是幸运能解释了。
  而是非常幸运啊好不好！
  这是在夸她还是在遗憾？
  狩猎过后，是漫长的冬季。
  这是部落唯一的闲散时光。
  但谁也没有想到，这是他们最后的时光。
  其他部落联合来犯。
  整个部落陷入一片火海，厮杀声，哀鸣声，哭泣声交织成一片。上至四五十岁的老人，下至还未成年的孩童，所有能拿起武器的人都加入了战斗。
  昭苏他们也加入战斗。
  但他们的能力远远不够，很多时候还需要部落的人去保护。
  “弗兰德拉我一把。”
  弗兰德立刻伸手去拉身边的同伴。
  却不知怎的，他的手剧烈的痛了一下，反射性的松开了手。
  同伴立刻被混乱的人群携卷走，离他越来越远。
  “靠！”一向笑嘻嘻的青年爆了个粗口。
  想推开众人去找同伴，却寸步难行。反而自己陷入了困局。
  原本以为不知道到哪儿去的同伴却再次出现在自己面前。
  他站在他的身边，冷淡的看着他。
  提起武器砍掉了旁边一个企图攻击他的人，向他伸出了手。
  没有丝毫的迟疑，弗兰德拉住了他的手。
  “你踏马的要是再手抖，老子就丢你下去喂他们！”声音恶狠狠的。
  刚才要不是他跑得快，现在就该半死不活了。
  弗兰德狠狠的抱了他一下。
  那句对不起还没有说出口就被少年堵了回来。
  “废话少说，先从冲出去再说！”两人又投入了战场。
  离两人不远处，青年将两人的行为尽收眼底，旋即冷漠的扭过了头。他的动作很快，手起刀落间，身边就多出了一条真空地带。
  他冷淡的目光从众人的身上巡视开，最后落在了小孩的身上。
  她和菲拉索背靠着背，手起刀落间没有丝毫的犹豫。
  既然所有人都觉得她是不会去替换的那个，那他就替换了她。
  还没等他靠近，一束一道光以两人所占的地方为中心扩散开。
  菲拉索站起身，温暖的光从她的身上扩散开，所有沐浴在这光中的族人身体里仿佛涌现出了无尽的力量，身上的伤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愈合，
  “你在干什么，菲拉索，你给我停下！”菲拉斯劈开所有挡在两人间的敌人，语气从未有过的凶狠。
  菲拉索却是俏皮一笑。
  “你给我停下来，听到了没有！？”菲拉斯想抓住缓缓上升的女孩，却连她的衣角都抓不住。
  菲拉索张开双臂，脸上的跳脱之气变成了一种悲天悯人的慈悲。
  她说：“这是我的使命，哥。”对着小一伸出了手“信我吗？”
  小一用行动证明了自己的想法。
  她伸出手。
  身体在那一刻变得轻盈起来，像是被风温柔的抬起，和菲拉索越来越近。
  “真是个乖孩子。”菲拉索将她抱在怀里，将脑袋放在她的脖颈处轻轻摩挲。
  “小心他。”
  “不！”
  女孩像是天际划过的流星，突然炸开，化作无数光点落到了部落的人身上。重伤的人停止了呻吟，痛哭的人抬起来满是泪痕的脸。
  本来处于下风的菲拉斯众人开始了凶猛的反攻。
  菲拉索，又名守护。
  她是部落的守护神，享受着同部落首领同等的待遇，有着同样的地位。
  而她所需要做的，就是在部落最为难的时候挺身而出。
  以生命作为代价，化作族人们的力量源泉。
  小一伸手接住落到面前的光点，悲伤缓缓盈满内心。
  那个娇俏的女孩，总是在她的耳边唠唠叨叨，喜欢带她去看好看东西的女孩就这么变成了一束光，消失在天地间。
  永远不在了。
  她挥剑，剑尖停在青年颈间。
  只要再稍微往前一点，锋利的剑尖就将划破他的喉咙。
  “你是谁？”
  “我？弗兰德啊，小一你忘了吗？”弗兰德咽了口口水，“我们一起进来的。”
  “是吗？”剑尖越发靠近。
  “怎么了？”
  恰巧战争结束，昭苏他们也靠了过来。
  “我想我找到那个潜入者了。”
  “弗兰德吗？不可能啊，小一。”
  “弗兰德怎么可能是间谍，他是我们的同伴啊。”
  “不可能，不可能！”
  “是啊，我不是，我真的不是。”
  “不是吗。”小一似笑非笑轻描淡写的收回了武器。
  重重拿起轻轻放下。
  一时间所有人都搞不明白小一的做法。
  小一却不做解释。
  辞别菲拉斯他们继续往前走，进入了一片奇幻的空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