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4 定要等着夫君回来

  母子连心!
  便是看不到也听不见,可棋儿的身子一颤之后,竟直接看向了吴姐姐,大哭道:“娘亲,娘亲!”
  哭了几声后,棋儿哀求道:“小神仙,京城人人都说你仙术通神,无所不能。我求求你,让我见见娘亲。”
  小道士皱眉:“此地没有柳叶,不太好办。罢了,我便损些功力,助你沟通阴阳!”
  说着,小道士凝神闭目,掐指诀,走禹步,口中念念有词。
  好一会儿后,他口中清叱一声“开”,手往棋儿眉心一点,再向双眼一扫。
  这一点,便似一块烙铁贴了上来,烫得棋儿大叫一声。叫声中,似有一道闪电劈入,劈透了他全身。
  棋儿不由低头,闭眼,再睁眼时,便见那泥土地面,似乎大不一样,上面却多了一层隐隐约约的黑气。
  他抬头一看,猛地浑身剧震,自己身前,正跪坐着一位绝色美人。
  只这一看,便似一道雷霆,他脑中隐隐约约的记忆,竟在这一瞬间清晰分明!
  那时母亲的容颜,便与这时,一模一样!
  他大喊一声“娘亲啊”,立即跪在地上,磕头不止。
  吴姐姐哭得几欲死去,她一把将棋儿搂入怀中,哭道:“我的棋儿,十五年未见,我的宝贝棋儿长大了,长得比你爹爹还要好看两分。棋儿啊,我的棋儿!”
  看着这一幕,柳清妍哭得花枝乱颤。小道士叹了一声,擦去了眼中的泪,示意柳清妍出了后花园。将这片小天地,留给了这对,阔别十五年,生死再相见的母子!
  半个时辰后,棋儿出来。
  一见到小道士,他纳头便拜:“小神仙对我李家的大恩,棋儿便是千死万死,也必不敢忘!”
  小道士扶他起来:“我与你李家缘分非浅,这是天意,我不过是顺天而行。”
  棋儿哽咽道:“自祖父走后,棋儿世上再无亲人。每日午夜时,都盼着能梦见爹爹、娘亲。可棋儿万万没想到,今日梦想竟成了真!”
  “十五年已过,母亲竟是音容依旧,便连在她怀中的感觉,也与幼年时一模一样。只是小神仙,棋儿与母亲实在离别太久。棋儿垦求小神仙,让棋儿与母亲多呆片刻,一解思念之情!”
  小道士摇头,正色说道:“方才我用得是沟通阴阳之法。此法必不可多用,否则大损身子不说,日后很易被阴邪附身,于你极是不利。”
  棋儿呆呆地说道:“那我岂不是再见不到娘亲?”
  “不然。你娘亲今生今世,都会陪在你身边。你只需知道,她会时时关心你,呵护你,这便够了。”
  棋儿点头:“是极!棋儿以前不过是个孤儿,现在却再次有了娘亲。棋儿心中已不再孤单,这就足够了!”
  小道士从怀中取出八锭金元宝:“你不可常来太清院,不然,被人发现你我的关系,对你日后前途大不利。你就用这些银两,在这附近买座宅子。平时可以听听你娘亲弹琴,你娘亲也方便去看你。”
  棋儿大惊:“已蒙大恩,这怎么使得?”
  小道士正色说道:“我即尊你娘亲为姐姐,你我便是一家人,何必如此生分?”
  棋儿犹豫了下,终伸手接过。
  小道士告诫道:“我那天说的话,便非全是虚言。我有请高人看过你的生辰八字,你确有富贵之命。我只希望,日后若是大富,你能守得住这时的勤俭;日后若得大贵,你能守得住此时的初心。”
  棋儿正色说道:“仙长以自己的声名,送了棋儿一场大富贵。棋儿绝非忘恩负义之徒,纵是身死,亦不敢玷污仙长的声名。”
  小道士笑道:“好,你记住今日之言!时候不早了,你且回吧。”
  于是棋儿拜别娘亲,洒泪离去。
  后花园里。
  吴姐姐还在嘤嘤痛苦,柳清妍在安慰她。
  看到小道士进来,吴姐姐犹豫了下,哽咽道:“弟弟,抱歉,奴家想,想留在京城,照看下棋儿。”
  小道士说道:“姐姐何需说抱歉,这是人之常情。明后两日我会在后花园中再布一个聚阴阵,姐姐可在阵中修炼,顺便也帮弟弟照看下太清院。”
  吴姐姐深一礼:“多谢弟弟!”
  此事一了,京城再无别事。
  第三日,小道士从宫中接回了柔儿。
  知道这次一别后,自己不知何日才能再见到“乖女儿”。杨后自是大怒,找了个由头,将小道士骂了个狗血淋头。小道士无可奈何,只能乖乖听着。
  当天,小道士拜别了张天师和天玄子,再将太清院托付给了小四哥夫妇,离开了临安!
  初离京城时,柔儿闷闷不乐,自然是舍不得太清院、吴姐姐和杨后。过了数日后,才渐转开心。
  小道士算算时日,离许若雪分娩不足两个月,他自然不敢怠慢,全力赶路。好在杨后赐了他一张令牌,凭此牌可随意调用驿站快马。小道士于是日夜兼程,直往青城赶去。
  青城。
  “刘姐姐,麻烦将铜镜拿来。”许若雪慵懒地说道。
  对镜自照,许若雪叹道:“哎,又胖了一点。哼,都怪你,净给我炖些大补的。”
  刘姐姐笑道:“女子生养,那自然是往好里吃。”
  许若雪苦着脸:“可这样好难看啊。”
  刘姐姐摇头:“这话,你一天得说多少遍?我再说一次,你最多是圆润了一点,绝不能胖。再说你年轻,身子又好,生养过后,用不了多久你便能恢复如初。”
  许若雪喜道:“真的吗?”
  “那自然。说不定,你那该大的地方还会更大几分,更能讨得你夫君喜欢。”
  “这样啊,若雪可就放心了。”
  看许若雪喜上眉梢,刘姐姐很是无奈:“若雪,你已经美极了,真无需再在意自己的容颜。”
  “那不行,”许若雪说道:“刘姐姐,你是不知道,那柔静县主有多美。真真是我见犹怜,我可没一分自信能胜得过她。”
  说到这,许若雪怒了:“哼,夫君定是沉迷于柔静县主的美色之中,整日里光顾着和她郎情妾意,恩爱缠绵,却全然忘了,这里才是他的家,我才是他的结发妻子,我和他的孩儿马上就要出生!”
  见她又说起了这个,刘姐姐心中长叹:“若雪,你放心,这世上哪有妻子生孩子,丈夫不在身边的道理?京城离成都远不止千里,你夫君定是路上耽搁了,这才迟迟未归。”
  许若雪怒道:“可再过十来天,孩子便要出生了。”
  刘姐姐笑道:“不急,说不定他现在已进了成都府。”
  许若雪咬牙切齿:“哼。我孩儿出生之时,他若敢不在我身边,今生今世,我必不会原谅他!”
  “真要那样,他想再和柔静县主在一起,那是绝对不可能,我纵死也不会答应。”
  刘姐姐急急劝道:“我的姑奶奶,都这个时候了,你就别生气了,万一动了胎气如何是好?”
  她话音刚落,许若雪便是“哎哟”一声痛叫。
  刘姐姐大惊:“叫你不要动怒,快快躺下,快躺下。”
  躺下后,许若雪痛叫:“不对,这不对,不是动了胎气。好痛,一阵一阵地抽痛,痛得厉害。”
  刘姐姐大惊:“莫不是要生了?”
  许若雪叫道:“怎么可能,不是说还有十来天吗?”
  刘姐姐急道:“生孩子的事,哪能算得那么准,不行,我得去请稳婆。”
  稳婆来后,说是要生了,一众人急急将许若雪抬入产阁中。
  可许若雪挣扎着,不肯依从。她叫道:“不,不行,我还要等,我要等夫君过来。”
  “我在这生孩子,他怎能在外面风流快活。岂有此理,我必得等他过来。”
  “孩子,我的宝贝孩子,你千万不要出来,你得等到你爹爹过来。你若是敢不听话,你便是生了,我也得将你塞回去。乖乖听话,你再等几天,就几天就好。”
  见她挣扎着要夹紧双腿,稳婆吓得额头汗出,她叫道:“我的姑奶奶啊,你这样会害死你孩儿啊。你这狠心的娘啊,你是不是要存心害死你孩儿啊!”
  一听这话,许若雪身子一震,双腿无力地分开。
  她哭道:“死道士,臭道士,该千刀万剐的贼道士,你怎么还不来啊。你的孩儿要出生了,你怎么还不来!”
  过不多久,阵阵巨痛如潮水般袭来,许若雪再是绝世女侠,也禁受不得,不由惨叫。
  这撕心裂肺的惨叫声,夹着“死道士”的骂声,和“夫君夫君”的叫声,传到屋外,传进许掌门的耳里,听得他是,心疼至极,又愤怒至极!
  再忍不住,许掌门拔剑,一声剑鸣,院中的一块青石碎成了无数遍。
  许掌门执剑,杀气腾腾地叫道:“那个死道士来了没?”
  侍立的青城弟子胆战心惊地答道:“没,还没。”
  “还没,那去找啊,叫青城上下数百弟子全部去找。去,都给我去。”
  啊!这天大地大上哪去找?便是找到了,孩子都生了,有用吗?可看着许掌门铁青着的脸,那弟子哪敢二话,应了一声,急急出门。
  许掌门按剑,杀气腾腾地说道:“该死的,我女儿生孩子,你若敢不及时回来,老子非得生生劈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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