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4节

  第一次吞噬主宰,他不清楚怎么回事。眼前,居然又来了第二次!
  “嗡嗡嗡……”身体中,一股灵力潮汐一样涌上来,绕过胸口沉睡的种子,冲入丹田。
  他眉头紧紧皱了皱,立刻盘膝打坐。这股灵气带着极度的邪恶,原始的欲望,而且根本不受他灵力控制,野马一样在体内冲撞,偏偏按照着一种难以言喻的轨迹,一旦这些灵力冲入他的经脉之中,短期内无害,长久天知道会不会出现什么问题。
  尤其……这还是太初的灵气。天生自带吞噬性,斑驳不堪,他根本不敢让它们进入自己的经脉,和本体灵气合二为一。
  就在他拼命压制这些灵气的时候,忽然,丹田中的南明离火微微一动,居然缓缓跳动起来,所有太初的灵气被自动吸纳到南明离火之中,须臾之间,那些斑驳的杂念和原始的欲念被瞬间焚为灰烬。等一道道黑色灵气蔓延出来时,已经和本体吸纳的一模一样,无比精粹。
  这短短十几分钟,他刚刚晋级元婴,经脉中只有薄薄一层的灵气,居然上涨了十分之一!
  十分之三就是元婴中期……一只不同的太初,居然带来了如此磅礴的灵气,而且还完全没有后顾之忧!
  “羽蛇神种,南明离火,这两个东西都极少现身,它们就这么默默植根我的身体内,却形成了一套这么诡异的纯净系统。”徐阳逸若有所思地看向胸腹:“这是专门针对太初?还是什么东西的灵气都可以炼化?”
  “不过,这种机会可遇不可求,猎杀单独的太初我还能做到,但是,太初是一个系统的甚至说帝国。一只军团就可以压得七界如临大敌,若我能到上界,猎杀过多,终究会遇到真正的捕猎者。”
  高等级的太初。
  他目光微动,在主宰之上,他不知道还有多少等级,但绝对有那种类似“处刑人”一样的角色。
  不过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他站了起来,双拳灵气运走,看着前方那个巨大的符文。有生命一样悬浮在半空中。
  人面号打开主控室的三个符箓之一。
  “轰!!!”人影冲上,紧接着一片光芒璀璨,这是人面号主控室最终看到的画面。
  武灵王的手摁在光幕之上,激起一圈涟漪,对一个中枢符箓被毁毫无知觉,满眼震撼。神智都还残留在刚才的一幕之中。
  他看清楚了。
  不是消灭……而是吞噬!
  这个人吞噬了那个恶魔!
  “扑通……”他跌坐在座椅上,他都不清楚玉盒里到底是什么。沈沉央给他们的时候,只知道叫做赤红七号,但是,有十个盒子。
  盒子给予的年份是一千年前,这一千年,他们曾经攻伐过一个大千世界炎山界,五个盒子,杀死了五位元婴!
  但是,他们最终放弃了炎山界。
  他终于知道太一宗为什么要把这些盒子给他们了,这是恶魔之盒,一旦打开,后果难以设想!
  整个炎山界,两百年内全线崩溃。这件事只有五老星,元老会,还有各国丞相知道。而且那种崩溃不是毁灭,而是……被吞噬。
  五只太初,五百年吃掉了一个大千世界!
  从此以后,这个东西就被完全封禁。如果不是今天……如果不是现在这种紧急状态,他绝对不会拿出这个恶魔之种。然而更让他想不到的是,恶魔之种输了。输的轻轻松松,根本翻不起任何风浪。
  不,这还不够让他惊恐的。
  真正惊恐的,是最后那一道璀璨的绿芒,它吃掉了两百年吞噬一个位面的怪物!
  到底谁是怪物?
  他目光心有余悸地看向光幕上的徐阳逸,直到身边身边的人喊了好几次才反应过来。
  “阁下,现在怎么做?”一位将军脸色都青了:“神兵库,点将台也同时失守,他们马上就要逼近流虹桥了。”
  武灵王轻轻喘着气,努力将自己的思维从刚才那堪称恐怖的一幕中抽出,咬牙切齿道:“母舰上还有多少灵力?”
  “七千万,阁下。”
  “停止所有次要场地的灵力运作。流虹桥之后是四大天关,流虹桥,铡龙门,破灭道,阴阳引,这四道要冲,必须给我守住!”
  “通知所有留守修士,捧日军,翔凤军,在流虹桥集合,启动珈蓝战魔,镇守铡龙门,停止的灵力全部印入破灭道,准备唤醒伪界灵……”他顿了顿,磨牙道:“若他们闯入阴阳阴……本王亲自出击!停止主控室外所有灵力供应!用真武结晶将他们种入本王体内!”
  他死死看着光幕:“就六个小时而已……本王……要和他们在主控室门前决一死战!”
  “是!”身后的将军深吸了一口气,果然啊……元婴是无法人造的,任何接近元婴的人造物都不可能是他们的对手,图穷匕见,现在只有全军出动,一决生死了。
  就在同时,宇宙之中,一双苍老的眼睛霍然睁开,难以置信地看向月球。
  “赤红七号的复制品?”沈沉央站了起来,面沉如水:“居然……被人彻底消灭了?”
  “这怎么可能?!”
  “老夫制造的最强太初之一,永生的四大形态,就算是复制品,下界怎么会有能消灭它的存在!”
  他的目光复杂地看向一艘歼星母舰,正是人面号。
  “蠢货……蠢货!本圣警告过他们多少次!除非能确定消灭对方,否则绝不可在其他位面面前展露这些东西……这……在墟昆仑都是禁忌!”他看似平静,目光如电扫了一圈银河,感知了一下其他太虚的位置,心中首次涌现了一丝不安。
  如果让其他太虚知道……他堂堂国教教宗偷偷制造出了这种东西……
  整个太一教恐怕都会陷入水火!
  怎么办?
  毁灭人面号?
  不是做不到,但周围这么多眼睛,还有三位不相上下的同级高手在看着这里,尤其……还有夏侯这个存在。
  不毁灭?
  一旦人面号出现半点闪失,太虚灵识一扫,立刻知道怎么回事!到时候彻底晚了!
  “事到临头须放胆。”许久,他轻轻舒了口气,周围空间无人察觉地轻轻模糊,一道几乎看不到的暗影闪电一般冲向人面号。
  真武界是信得过的……
  那么,只要借这把刀,杀了看到过赤红的人就可以了。
  到时候,自己仍然是那个高高在上的国教教宗,这里的一切都会被掩盖下去。
  人面号。
  徐阳逸身若闪电,摧毁人面之门的符箓后,他全速冲向前方。
  “前面就是集合地点,流虹桥。”徐阳逸身边一幅灵光地图闪耀,一边冲一边沉声道:“我们已经冲过了四分之一的距离。后面是一条直路,直通主控室。”
  每一个人的脸色都凝重了起来。
  一条路,看似距离主控室已经很近了,但是,这一条路说明双方都退无可退!所有战斗,双方的最后争斗,都会在这一条路上展开。
  真武界就算再躲,这条路上也绝不会躲,而是纠集最后的力量,和他们做生死一搏。
  就在刚拐过一个弯的时候,徐阳逸忽然闷哼一声,停了下来。
  “大哥?”“徐哥?”“师尊!”三个人顿时惊呼了出来。
  徐阳逸摁着太阳穴,摇了摇头。
  奇怪……
  脑海中……忽然出现了一些班杂的记忆,一个穿着紫袍的男子,郑重无比地接过十个玉盒……这些玉盒和刚才容十一拿出来的一模一样……
  还有一片片惨叫,一个血池中,四周都是符箓,一位穿着白衣的老者,浑身纤毫不染,在一个大约百米左右,刻满了魔神的石台上做着什么……
  他看不清老者的面容,总感觉心中有一个名字要呼之欲出,但就是如鲠在喉,始终喊不出来。
  并且……他有一种预感,一旦看到这老者的面容,恐怕会发生极其不妙的事情。
  “这不是我的记忆。”
  “到底是谁?难道……是太初?”
  虚空之中,狂奔向人面号的黑影猛地一顿,嘶哑开口:“神人天我明示有了警示……有人在观看我的面容?该死……残次品就是残次品!居然还保存着曾经的记忆片段!”
  “不能留……这个看到的人绝对不能留!虽然这具身只是元婴初期,但借刀杀人不是大问题,万不得已之时……”
  他顿了顿:“就让老夫亲自赐死你吧。”
  第917章 流虹桥
  很快,徐阳逸就看到了天载和玛洛恩。其他几位金丹毫无损伤,古松复杂地看了徐阳逸一眼。
  三人谁都没有说话,对视了一眼,点了点头,正要全速向前冲,忽然,天载停了下来。
  竖起手指在唇边,做了个“嘘”的口型,所有人都没有开口。
  万籁俱寂,这个停尸房一般的十万米飞船中,终于响起了他们进入之后第一个声音。
  “咔……咔……咔……”一片片轻微的咔咔声,由远及近,举目望去,照亮整个母舰的光芒飞快消失,他们身后,一片令人望而生畏的黑暗疯狂涌来。
  “停电了?”猫八二瞠目结舌。
  没有人回答它,所有人都目光深邃,随着后方黑暗渐至,一股极强的灵气轰然爆发!
  “轰!!!”一声海啸一般的巨响,三位元婴瞳孔倏然收缩。墙壁上的所有符箓这一瞬间闪亮出惊人的华彩,紧接着如同漫天彩蝶飞快而去。通往他们前进的方向。
  “刷拉拉……”灵气狂潮奔涌而过,就像一阵狂风巨浪,所有人的衣袂都被无形狂风吹的猎猎作响。
  “刚才这是……”拓跋真人擦了擦头顶的冷汗,这一瞬间太快了,后方灵气大海的突兀爆发,他敢肯定,绝对在任何一位元婴之上!那是千万级别的灵气!迎面冲来,刚才只以为自己要被如此庞大的灵气碾为齑粉。
  徐阳逸走到墙边,修长的手指抚摸墙壁,入手之处,如火般炙热。
  “咚咚咚……”就在同时,一阵阵沉闷的声音传来,数秒后,声音已至眼前,他们过来的道路上,一道道起码有三米厚,刻满符箓的兽头大门,随着不断的声音牢牢落下,紧接着门上兽头旋转,隔绝一切灵气。
  “他们在抽调整艘船的灵气。”徐阳逸感受着符箓的变化,沉声道:“关掉了所有不重要的地方,将灵气全部集中了过去,刚才的符箓瞬间闪耀又瞬间黯淡,就是传输灵气的过程。”
  他的目光看向前方灯火通明的通道:“这是孤注一掷,要和我们决一死战啊。”
  宇宙之中,清晰可见,人面号上万千光芒点点熄灭,一道道符箓全部黯淡下来,刹那之间,整艘人面号就黯淡了五分之一,数万米的距离。
  随着它们的黯淡,就在徐阳逸他们前方一万米处,连续四道关隘光芒大放!一个个古老的符箓在恐怖灵力的刺激下缓缓舒展,一尊尊魔像,傀儡,从墙壁上悄然走下。阴影之中,数不尽的脚步声整齐划一,钢铁的洪流在这里构筑成无坚不摧的防线。
  通道中,三人对视了一眼。
  前方,那一条路仿佛恶魔的巨口,正在对着他们咆哮。
  后方,后路堵死,说明不只是他们,真武界同样想和他们一决雌雄。
  图穷匕见!
  徐阳逸深深吸了一口气,没有半分犹豫,黑光急冲深不见底的通道。
  哪怕前方是万丈深渊,他们也要凌空飞渡!
  所有人都是目光一闪,天载轻抚长须,幽然叹道:“天下风云出我辈。”
  “新晋元婴尚且如此,老夫积年真君反而刚才心神微乱,惭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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