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4节
剑毙命,南风飘身落地,剑不归鞘,直身侧目,冷视众人。
每个人都喜欢快意恩仇,也都希望能够快意恩仇,却搞不懂什么才是快意恩仇,快意恩仇除了要有强大的能力做前提,还需要做到恩怨分明,冷静审视,仔细思虑,不含混,不纠结,不犹豫。
他人对自己的伤害分为两种,一种是无心之过,这种情况哪怕造成了严重后果,在自己愿意和对方知错的前提下,可以原谅对方。还有一钟是故意为之,对于这种情况,哪怕没有造成不良后果,也绝不能原谅,心术不正,卑劣阴险,不但不能原谅,还必须报复,人不能对不起别人,但更不能对不起自己!
善意和大度只能留给那些对自己心存善意的人,对于那些对自己心存恶意的人,必须以牙还牙,以血还血,绝不能借着自己有教养,不与对方一般见识的幌子,来掩饰自己内心深处的卑微和懦弱。
这个彪形壮汉应该有家人,我管你有没有家人,有没有妻儿老小,你想杀我,我就杀你,就这么简单,这就是公平,没有那么多无谓的疙瘩和令人作呕的纠结。
那壮汉是谁南风不晓得,使的什么功夫他也不知道,因为他没给对方出招的机会,他唯一看到的就是此人气呈正蓝,为三洞修为。
此时南风所在山头人头攒动,先前隐于林下的那些武人此时纷纷来到树顶观战,里三层外三层,放眼望去,密密麻麻,便是没有一千,也有八百。
南风知道周围有很多人,却没想到有这么多,要说不担心那是自欺欺人,要说胆怯却也不至于,都说人多力量大,那也得看都是些什么人,这是灵气的抗衡,是武功的对决,不是街头匹夫的聚众群殴,这些人中能与他正面抗衡的不会超过一拳之数,剩下的全是局外人,当然,局外人是在他们只是抱着看热闹的心态,只旁观不出手的前提下,一旦出手,他们就是死人,弱,不是作恶的借口,也不是被宽恕的理由。
古人有云,神恩如海,神威如狱,寡恩不足以令人心服,无威不足以令人惧怕,人只会尊敬比自己强大的人,所谓不打不相识,不过是领教了对方的厉害,知道对方不好惹,而采取的一种明智的互不侵犯的态度,想要不受欺负,就必须展示力量,以德服人是建立在拥有强大力量的前提下,打不过别人,谁会跟你讲道理?
每个人都有朋友,那彪形大汉也有,也可能是他的同门,在彪形大汉被南风斩杀之后,其他武人由此窥见了南风的真实实力,变的更加谨慎,但彪形大汉的朋友见他身首异处,怒火攻心,乱了方寸,发疯一般的冲了过来。
南风在确定对方人数的同时,也根据对方的呼喊声确定了这三个人与那彪形大汉的关系,其中一个老者嚎的是‘老三’,而一个妖艳的女子喊的则是‘杀了他给三哥报仇’,由此可见这四个人应该是结义兄妹。
这三人移动时都用上了身法,使用身法是需要调驭灵气的,灵气一动,修为立刻暴露,一个深蓝大洞,两个正蓝三洞。
渡过天劫之后,除了灵气修为的提升,自身感官的变化也非常明显,反应速度也大大提升,这三人虽然移动很是快速,在南风看来却并不很快,确切的说是还不够快,差太多了。
倘若双方实力相差不是非常悬殊,技巧,方法,计谋或许还能派上用场,倘若双方实力有天壤之别,再好的计策,再诡诈的狡计也毫无用处,再强大的螳螂也挡不住战车。
最先落地的是那个大洞修为的老者,此人左眼戴着眼罩,应该是个独眼龙,年纪当在七十岁上下,还有些驼背,用的是一根青铜拐杖,落地之后双手持拐,拦腰横扫。
南风站着没动,直待另外一个用护手钩的高瘦汉子交叉双钩封他上行退路时,方才有了动作,身形疾动,顺着铜拐移动的方向疾速旋转,与此同时,长剑上抬贴肩,借着旋转之势将那独眼龙的脖颈环割斩断,待得转回原位,长剑高抬尺许,自头顶反挥加速,将那瘦高汉子自腋下一分为二。
此时那身穿花衣的妖艳女子刚刚落地,拿了一根软鞭作势抽扫,但她也只是作势,并没有发出招式,因为在她出招之前南风自高瘦汉子腋下划出的长剑已经顺势斩断了她的腰腹。
在斩杀那彪形大汉之后,四周虽有惊讶声音却并不很多,声音也不是很大,但此时周围却传来了齐声惊呼,当然,人多嘴杂,惊呼也不相同,喊啊的居多,喊呀的也不少,还有一些零散的,‘一个照面便杀了黄山四残?’‘好小子,用妖法害人。’‘定是下毒无疑。’
“你们懂个屁呀。”相较于啊啊呀呀,南风更讨厌那些零散的呼喊,见识不到还自以为是,他先前是以混元神功催动龟裂招式,是不折不扣的武功,哪是什么妖法。
有观战的也有好处,他原本不知道这四人的身份,现在知道了,是甚么黄山四残,那个高瘦汉子面色蜡黄,一看就有痨病,至于那个妖艳女子和那彪形大汉有什么残疾,他倒不曾发现,不过这个也不重要,便是他们都有残疾,也不影响他下手无情,残疾也好,岁数大也罢,都不是作恶的借口,更不是被宽恕的理由。
玄铁长剑异常锋利,那高瘦汉子和那妖艳女子虽被一刀两断却并没有立刻殒命,自地上惨叫哀嚎,痛苦挣扎。
南风侧目歪头,长剑挥出,斩下了那高瘦汉子的脑袋,给予对手同等惩罚是没有错的,但可以杀,不能虐。
那高瘦汉子解脱之后,南风提着长剑走向那只剩半截的妖艳女子,那妖艳女子虽然年纪已经不小了但身形很是婀娜,蜂腰肥臀,但大煞风景的是此时肥臀在五尺之外了,蜂腰也断了,肠肚流了一地。
见南风向她走来,那妖艳女子痛苦的表情变的更加复杂,有求生的渴望和对死亡的畏惧,也有对尽快解脱,免受痛苦的渴望。
南风自然不会征求她的意见,长剑再出,还是斩首。
女人是弱者,理应受到优待,但如果女人做了不该女人做的事情,她就不再是女人,优待的特权随之消失,与男子等同。
不伤害女人常被一些男人拿来标榜自己,实则那非常浅薄,真正有能力,有修养的男人,身边的女人会受到无微不至的保护和关爱,她们会心甘情愿的做好女人,不会做出那些需要男人咬牙瞪眼的强忍着不动手的事情。
连杀四人,南风仍未收回长剑,拎着长剑环视四周,见无人上前挑衅,方才收起长剑走向尸堆,自那独眼龙的腰间扯下一个皮囊,拔掉木塞之后闻了闻,发现是酒,便扔了,喝酒的唯一作用就是壮胆,大敌当前,喝酒会反应迟钝。
众人都知道他想喝水,却自然不会有人送水给他,好在肥臀附近也有一个皮囊,这里面是水,闻了闻,确定是水,便喝了。
剑客的头发必须是乱的,不然就没有落魄的味道了。但南风不是剑客,他也不在乎别人怎么看他,喝完水,整理了一下头发,临阵对敌必须保证视物清楚,搞几绺头发在额头耷拉着,倒是好看了,但死的也快。
高手通常是沉默寡言的,得惜语如金,不然就显不出高手的深度和冷酷了,但南风不是高手,实则他也是高手,只是懒得按照世人眼中的高手去做那些令自己感觉不舒服的事情。
第一波儿较量之后,南风回到山顶坐了下来,将第九片龟甲捏在手上示于众人,“我的确有龟甲天书,还不这止一片,你们想杀我尽管来,但我给你们提个醒儿,我这人记性好,谁得罪我了我都记得,不管过多少年我都不会忘记。而且我这个人气度不大,很记仇,今天你们冲我动手,就别指望来日与我化敌为友,只要我还活着,我就会报复,我会找到你们的老窝儿进行报复,抓不到和尚我就拆你们的庙。”
“阿弥陀佛。”远处传来了一声颂佛之声。
听得颂佛之声,南风也不感觉意外,都说四大皆空,有几个人能真正做到四大皆空,是人就有人性,连神仙都有一己好恶,更别说没断烟火的沙弥和尚了。
再者,穿着袈裟,念着阿弥陀佛的也不一定就是和尚,这跟满嘴仁义道德的不一定是好人是一个道理。
念一声意思一下也就罢了,那人念过一声阿弥陀佛之后紧接着唉了一声,这一声唉充满了失望和无奈,还有浓重的失望,完全是一副高僧的口气,唉完了紧接着又是一声阿弥陀佛。
南风烦了,抬手冲着阿弥陀佛传来的方向喊道,“你,就刚才喊阿弥陀佛那个秃驴,你给我过来。”
众人闻言先是一愣,紧接着就是满堂哄笑,这等危急关头,身陷重围还有心说笑,着实罕见。
南风喊完,没人应声,南风还不罢休,又喊,“你刚才哎呀哎呀的,好一副慈悲的神气,我正在大开杀戒,你快来阻止我,你家老大有割肉喂鹰之举,你也得学学,快来度我,让我放下屠刀立地成佛,快来度我,度我一个能顶你度一百个村妇。”
若不是身旁倒伏了几具残尸,鲜血满地,南风此时的神情活脱一个骑着墙头骂人的小无赖。
那人听他骂的难听,哪里还敢接话。
便是这样,南风还不放过他,“你都到这儿来了,还装什么好人,不为了抢我的天书,你到这儿来干嘛?他娘的,都进了窑子上了炕了,还装啥,你给我过来,让我一刀砍死你。”
人的出身对一个人的影响几乎是终生的,南风此时也可能文雅说话,但那是刻意纠正的结果,现在这种腔调儿才是他乞丐的真面目。
南风喊完,无人接话,不多时,人群中传来了笑噱声,“梦义大师,你做甚么去?”
“老衲还有事,先走了。”场面话交代的很是敷衍,再引哄笑。
“别走,别走,过去度他,功德无量啊。”有人起哄。
随后便是一阵儿聒噪,聒噪声中传来喊声,“我帮你拿了,接着。”
话音刚落,一个肥胖僧人就自西南林中向此处飞来,旁人使用身法都是脑袋在前,此人是屁股向前,不问可知是被人扔出来的。
见此情形,南风几乎笑出声来,这么个夯货,他自然能痛下杀手,纵身跃起,凌空起脚,只待那肥僧过来,一脚将其踢回去,但拔高之后,却发现那僧人的的双手缩在宽大的袖筒里,此举表明他手里藏着什么暗器。
那僧人移动速度很是迅捷,眨眼之间便到得三丈之外,至此,那僧人的双手自袖管里伸了出来,果不其然,真拿着东西,不过不是暗器,而是两个很大的圆形纸包。
由于已有防范,南风便不曾等他转身,长剑出鞘,催出剑气,斩向两丈外的肥僧,仍是一刀两断,伴随着一声惨叫,尸身落地,纸包散开,定睛细看,竟是两包生石灰。
“你们想弄瞎我?”南风既惊且怒,他知道自己处境危险,却没想到竟然有人会在众目睽睽之下使用这么下三滥的手段,人心之卑劣,超乎想象。
低调只是一种态度,与修养无关,更多时候,低调是为了给自己留条后路,以免自己日后失势,受到他人的嘲笑和排挤,但总有一些人不屑如此,南风就是其中之一,气怒之下以剑环指,“我一个要饭的叫花子,也没师父指导帮衬,练气五年就晋身洞渊紫气,你们这群废物,棺材秧子,都这么大岁数了,就这么点儿能耐,活了一肚子坏水儿,没活出半点儿血性,你们怎么还有脸活着?日你娘的,一起上,老子让你们一起上……”
第三百三十九章 扒皮揭丑
江湖有江湖的规矩,江湖中人有江湖中人的路数,虽然身在江湖,但南风不是江湖中人,他是个不折不扣的野路子,野路子是不守规矩的,至少不守别人的规矩,这一通叫骂骂的在场众人目瞪口呆,类似的言语他们从未听到过,又不谦虚,又不礼貌,太无礼了,太狂妄了。
人如果过分在意别人的看法,就会活的无比纠结,别人怎么想南风不管,他只知道这群下三滥的东西连生石灰都用上了,想弄瞎他。
“都上,一起上,让我见识见识武林中人都是些什么东西!”南风怒吼。
立场不同,看法也不相同,站在南风立场,他是在怒吼,但是站在那些江湖中人的立场,南风就是在叫嚣,而且是在狂妄叫嚣,他们可不管南风为何如此愤怒,他们看到的只是南风此时此刻的狂妄,吞天一般的口气,对于此前自己一方的卑劣手段选择性的忽视了,别管我干了什么,你都不能失态,如果冲我发火儿,你就是没教养。
呵斥,责问,贬低,回骂,唯独没有人站出来说一句,‘别怪这个后生发火,是我们偷袭在先。’
“你们就是一群败类,凡是来到这里的,都是冲着我的天书来的,一个好东西也没有,来,你家大爷就在这儿,天书就在我手里,来拿,不怕死的就来拿。”南风怒目环视。
“呵呵呵呵。”聒噪声中传出了几声冷笑。
这几声冷笑是以灵气发出的,虽然声音不高却震人心神,笑声里透着强烈的不满,除此之外还有森然冷意。
“呵你二大爷,就你会以灵气助势?给我滚出来。”南风气发丹田,上冲喉头。
紫气真人的提气发声是将灵气自口鼻发出,与自劳宫涌泉发出是同样的道理,随着言语停顿,发出的灵气会产生颤音,颤音是震人心神的主要原因,先前那人笑声之中多蕴阴冷,而南风的言语则满是愤怒。
愤怒会导致胆大妄为,也可能造成方寸大乱,但不是每个人都是这般,总有一些人在愤怒的同时仍能够保持清醒,仍能够稳如磐石,骂是为了发泄自己的不满,而发泄不满则是为了维持心中的平和,通过先前那人的笑声,南风判断出此人也是洞渊修为,故此才会直接挑战。
渡过天劫的人与有了万贯家财的人是同样的心理,既然有了家底儿,就会更加惜命,没有把握的仗他们是不会打的。此外,除非有惊人际遇和通天造化,否则想要晋身紫气,至少也得四五十岁,三十多岁那都算年轻的,人的年纪越大,越不会冲动,故此他认定此人不会贸然出战,以身涉险。
只要此人不出战,就会对围观众人产生一种无形的影响,‘啊,连他都不敢出战,我出去岂不是找死?’如此一来,他反而会更加安全。
倘若那人真的应战,他也不惧,谁规定紫气洞渊只能与居山以下修为的武人对战,与势均力敌的对手厮杀那才过瘾,同为紫气洞渊,差距不会很大,谁狠谁就赢。
南风喊罢,人群中再度传来惊呼,“好生狂妄,胆敢挑战天墨真人?”
“真是狂犬吠日,不知天高地厚。”
“蚍蜉撼树,自寻死路。”
除了类似的声音,还有更加阴险的挑拨,“天墨真人乃青阳观高功,这狂徒竟然让天墨真人滚出去。”
“卑劣猖狂,是可忍孰不可忍。”
“我看此人也有些能耐,若是没有几把刷子,焉敢如此放肆。”
“天墨真人若是不惧他,一定会出战。”
“若是惧了呢?”
“若是惧了?那就会推说不与他一般见识。”
“福生无量天尊。”天墨老道唱诵道号。
听了众人的聒噪,南风方才知道此人的身份,当初前来凤鸣山救王叔的那群人中就有此人,在王叔获救之后此人还曾经训斥过他,在不久之前,太清宗和无常寺爆发冲突,也是此人充当的导火索,不过那时此人只有居山修为,尚不曾晋身洞渊,此人所在的道观名为青阳观,是太清宗的外支。
不过他连太清宗都招惹了,还怕什么外支,恰好先前有心怀鬼胎的江湖中人说话挤兑天墨子出战,他便顺着那二人的话说,“天墨子,刚才他们的话你听到了不曾,他们说了,你若是不怕我,就会出来战我。你若是怕了,就会推说不与我一般见识。”
南风言罢,众人停止了喧哗,话已经说到这个份儿上了,烫手的山芋落到天墨子手上了。
天墨子此时肠子都悔青了,早知道南风是这么个货色,先前就不应该笑那两声,实则他先前也是无奈之下才笑的,南风狂妄叫嚣,骂的难听,身为洞渊紫气高手,若是没点儿反应,岂不是让人瞧不起。
而今后路已经被人堵死了,若不出战,声誉就会受损,若是出战,又没有胜过南风的把握,这可如何是好。
都说人老成精,人老了会不会变聪明不知道,至少路数玩儿的通透,短暂的思虑之后,天墨子笑道,“哈哈,黄沙岭的二位庄主好不仁义,竟然拿话挤兑贫道,贫道若不出战,怕是二位会趁机嘲讽,但有兵马不动将帅的道理谁都懂得,不若这样,二位先上,若是二位能活着回来,贫道再行出手,你们看这样可好?”
来的江湖中人虽然多,却分属不同阵营,看热闹的总不会嫌事儿大,想抓鱼的都希望水浑,听天墨子这般说,便有人起哄,让先前说话的甚么庄主出来与南风较量。
正所谓多行不义必自毙,人应该多做一点好事儿,坏事做多了总会有报应,这二人没想到烫手的山芋眨眼之间到了自己的手里,但他们都是小人物,也不在乎脸面,厚着脸皮开始胡搅蛮缠。
众人都知道他们在胡搅蛮缠,也都知道他们怕了,多有嘲笑,尽是挖苦。
就在此时,南风又说话了,“你,就你,别看了,穿黄衣服的那个,你刚才笑的声音最大,好像很看不起他们两个似的,你不怕我?不怕的话给我滚出来,要是你也怕,你有什么脸去笑话他们?”
南风一开腔,所有人的视线都移到了那个身穿黄衣服的中年男子身上,那男子骇然瞠目,茫然四顾,他本来还在幸灾乐祸,没想到南风会突然冲他发难。
“不要脸的东西。”南风骂道。
骂了也就是骂了,那人也不敢还口。
南风还不解气,又骂了一句,“没种的软蛋。”
种这东西还真不是每个男人都有的,想要有种就要上去跟人家打,打不过就得死,还是没种好了,至少命还在。
如此一来,场中很快安静了下来,他们摸不清南风的路子,南风就跟个官差一般,看谁不顺眼就上去扒皮,每次还都能扒到点子上,扒的他们鲜血淋漓,颜面丧尽。
为了不丢人,还是少说话吧,免得惹起南风的注意,搞得灰头土脸。
见众人不来战斗,南风打了个哈欠,“你们还打不打了?”
没人接话。